我在讀一本叫做《老子正詁》的書(作者好像是高亨),裡面有這段文字:(原文照片附加於下方)
“
「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
俞樾 曰:「建當讀為健。《釋名·釋言語》曰:『健,建也。能有所建也。』是建健音同而義亦得通。」
按:俞 說是也。《莊子·山木篇》:「南方有邑焉。名為建德之國。」建德亦健德也。偷借為嬬為懦。《說文》:「嬬,弱也。懦,駑弱者也。」建德若偷,猶言強德若弱耳。偷與嬬懦古通用。《左傳·隱公二年》經:「紀履繻 來逆女。」《公羊》《穀梁》經並繻作緰。《桓公六年》傳「申繻」,《管子·大匡篇》作 申俞。《爾雅·釋言》:「渝,變也。」《釋文》:「渝,舍人 本作䞕。」皆其左證。《禮記·表記》:「君子莊敬日強。安肆日偷。」《墨子·修身篇》:「君子力事日彊,願欲日逾。」強與彊皆與建字同義。偷與逾皆借為嬬懦也。
”
“紀履繻 來逆女” 我看不太懂;我不知道我的這點不明是否我的總的疑惑的關鍵點。我橫豎試過把這段文字弄懂,對它的分析就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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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此書作者本人,偷 = 嬬 = 懦 = 逾,強 = 彊 = 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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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釋名·釋言語》,健 = 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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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公羊》《穀梁》,繻 = 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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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管子·大匡篇》,繻 = 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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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舍人」,渝 = 䞕。
最重要一點信息應該是此書作者對《道德經》中的那個 “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 的看法。根據他的說法,“偷” 應當理解為 “懦” 或 “嬬”。可是,這個說法好像站不住腳:至於作者的引用所包含的字義等價關係(如 “渝 = 䞕”、“繻 = 緰” 等等),它們就並不證明作者的論點,即「“偷” 應當理解為 “懦” 或 “嬬”」——此事不顯而易見嗎?我感覺上面那段文字有些亂,很多句子之間沒有清楚的關係。比如,「俞」字說完以後,話鋒一轉,作者就說「渝」和「䞕」了,「俞」就沒有再提。我想著,難道作者希望讀者在小學的領域裡具備一定的知識基礎或工作經歷嗎?若是這樣,作者就當然沒有必要把每條推理及每個邏輯關係一一地、清晰地寫進去。
不知是文段表述有問題,還是我的水平太低。敬請指教——謝謝!
